祁祥岭走访记

祁祥岭走访记

              何执林

那是疫情网课后期的暮春时节，学校指示适当走访。当时五年级学困生比较多，我着重选择边远的七村祁祥岭一线跑一下，沿途有4个学生。

祁祥岭村位于小崎山左侧与团风县杜皮乡接壤的大山塝上。属于大崎镇的高山村。我半天才发动几个月都没有骑的摩托，经花河边、卢家冲村，再盘旋直上，到了叫做“远家堑”的这个住在云霄的村庄。回头俯瞰，花河边小学远在10里之外的山脚下，感觉这垸读书的孩子起早贪黑每天要在茅草连天的山路上奔走几小时实属不易。

十几户人家沿坡面一线（路）串珠。我找到王帆家里，他爸爸爷爷在外打工，奶奶放牛、摘茶叶去了，门前横七竖八堆着杂物，余基岸边是敞篷牛栏，屎尿一片，厅里壁的狗窝似小屋放着他的小床，过冬的棉絮乱卷着。他说奶奶的手机是老人机没法上网课，于是坐在门外（窄的公共车道），我提纲挈领地讲了十几分钟新书，布置作业。然后我去找王睿衡。2个小时后回头经过王帆家门口，看见他拿着书望着村口发呆。他是很早就没有妈妈的孩子。这会儿奶奶去杜皮炒茶叶去了，我问他中午吃什么？他说有泡面。看着这个又黑又瘦的大骨骼男孩可怜巴巴的乖巧样子，我对他成绩差的怨恨退诸次要了。

“远家堑”的王睿衡一直是我心头的牵挂，这次走访我特地去了他家。当时他还阻隔在他爸爸的打工地湖南，家里只有爷爷。都是没娘管的孩子。（这山头垸子外地媳妇大都跑了）。这个学生别看五官端正聪明模样，可冷若冰霜。不学习，不闹事，也不做声。犟得无可奈何。学期中因为玩游戏与爷爷闹僵闭门不吃不喝，几天不上学。他爸爸买好了车票说要回来打死他。我因为跟他爸爸一起练车时认识了，我就叫他不要专门跑一趟。于是我想方设法把他搞到了学校。这次走访不遇。他爷爷只能唉声叹气。劈那么多柴有什么用？我电话跟他爸爸聊了半天，孩子基本没条件看书。复课后当然继续是稳定的学困生。后来，他到初中去读的那一期，听说又失学了，他爸爸在外地打电话给我，先是感谢我过去帮助不少，回来请我吃饭，这次还要麻烦我上门去找一下，他不便回来。我说初中班主任应该必须去。而我模棱两可，不了了之。

王国辉的家从“远家堑”搬到山下路边开店，想必没有几个顾客。我多时想去看看，脾气暴躁总有家庭背景的蛛丝马迹。这次终究没有看见家长。于是到了杨雨嫣家。她的爷爷奶奶忙着农活。爸爸妈妈显然远在他乡。这些孩子在家里六神无主，貌似苦大仇深、郁郁寡欢，只要一问作业，瞪着落寞的大眼睛（突然发现女孩长的快），半天说不出条理，她见一面就走开，不配合检查询问。

这次走访在远家堑附近的平峰寨碰到市教育局协同武汉某研学机构一行人在兰正武的引荐下考察他老屋所在的古村落地形，我好奇地跟随搭话。几位领导鉴于我对当地风物、石头寨墙的确凿介绍及对研学意义的充分理解，建议我退休后参与他们的集团。我肯定希望这个基地项目建成，这样，起码可以预见王帆、王睿衡他们将来就近择业做工，不至于无业可操。他们的父辈那种窘境谁不纠结！

映山红花褪残红，野毛桃青小惹人注意。走访结束，我独自骑行下山差点遇险，弯多坡陡路窄，摩托差点陡坡翻车。我担心兰正武他们计拟的研学基地在交通上是个缺陷。据说后来他们从另外一个方向重新修了一条上山的道路。